关山千里

没头没尾的脑洞延伸而来的文章，或许会有后续

如题所见，一切都因意外而起，意外处处存在（也许会消除原作的黑泥，也许会在黑泥上再抹黑一笔）

目前来看，走向不是原著的战斗，反而要开始宫廷勾心斗角了吗......对于我这种四肢和头脑一样简单的人来说不知道哪个更难写......【明明只想写谈恋爱_(:з」∠)_】

2.

格斯坐下想了几秒钟，关于下面他应该怎么办——没有忘记拉窗帘，上帝，他的房间不是一楼，这万幸，但也并不高，外面走过的女仆或佣人可以很轻易地透过窗口看见他的房间里的混乱：酒瓶倒在桌上，杯子里还残留酒液，被子拖在地上，床上还有她们的新梦中情人在昏睡。这会成为今天第二件糟糕透顶的事情的——毫无疑问，第一名应该颁给他醉酒后情不自禁地拥抱了前一天晚上还单纯地是他长官的人。

格斯不自觉地咬着嘴唇，他平时不这么做，所以他惊讶地发现这个动作竟然如此地能平复他的心情——哦可别傻了，不管这个动作对精神多有用处，它对这个局面一点儿帮助也没有。他还是得想办法和格里菲斯解释——解释什么呢，不管怎么说，他做了格里菲斯或许最厌恶的事情，这是事实。格里菲斯会把他当成是那总督一样的丑恶之辈吗？格斯不想考虑这个问题，这个念头简直令他窒息。

他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又做了一次，这才慢慢地走向床铺，轻轻推了推格里菲斯，小心地避开了他肩膀和手臂上那些暧昧动人又看上去有点疼的痕迹。格里菲斯蹙着眉尖呻吟了一声，像是一声痛呼或引诱。格斯咽了咽唾液，一种名为罪恶感和愧疚感的东西在他胸口胀大，他又多用了一份力气推格里菲斯，这回他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像是某种鸟儿翅膀一样浓密还会弯弯地向上翘的眼睫下露出一汪澈蓝，带着初醒时的迷茫和纯净，映照在格斯的眼睛里透出一种水晶一样的光彩。他盯着格斯，好像在回想为什么格斯会在叫他起床，或者身体上这种磨人的酸痛感、下身可怕的痛楚从何而来，下一刻，他的眼睛彻底恢复清醒之状，脸色变得煞白，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

“我们......”这是格斯第一次看见格里菲斯瞠目结舌、哑口无言——一点也没有原来想象时的有趣。他把脸扭到一边，人也走到屋子另一角去。“就是这样。”他粗声粗气地说，“对不起，我......”

“不是你的过错，至少不完全是你的。”格里菲斯轻声说。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疼痛，这让他下床捡衣服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和艰难。格斯本来想在他没站稳的那一刻去扶他一把，但手差点伸出去时他又忍住了。

格里菲斯现在一定很不想被他触碰吧。

格里菲斯眼角的余光瞄见了格斯那个将做出的动作，他心里一动，预想的事情却没有发生，他眼里的光有一瞬间黯淡了一下。他低着头用被子胡乱擦了擦腿上和股间黏糊糊的东西，套裤子，咬着下唇扎腰带，装作磨得腰上那几处青紫的咬痕一点也不疼，又去找上衣穿。他对着镜子系扣子、绑领带，偷偷看格斯，后者仍然固执地站在角落里，看也不看他。

“不怪你，真的。”他又说了一遍。格斯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转头。格里菲斯抿了一下嘴唇，装作不经意地把目光挪回来，不动声色地继续与衣带作斗争。

没关系，左右目标已经达到了，管它过程怎么样。反正他早就知道，格斯这样的男人，早有准备一辈子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要是有朝一日能安定下来，就找一个温柔美丽的贤惠女人结婚、生子......怎么可能愿意和另一个男人不清不楚、纠缠不清？这次的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到这样就和格斯做了......但是，他很有信心，格斯的性格，会让这件事成为一个沉甸甸的砝码，压在他永远呆在自己身边不会离开的天平上。至此，让他隐隐感觉到不安定的因素已经消失了。那么，就算是格斯对自己——也全都没有关系，他总会想出办法的。

格斯终于有了动作，格里菲斯看见了——假装没看见，拿着领带打结的手指却在轻微地抖。格斯走过来，从他手里抢过这根蓝色的带子。

“我，我会担起应该担的责任的，格里菲斯。”格斯说，显得有几分不自然。他打的结歪歪扭扭难看极了，格里菲斯却微笑着抚摸它，爱惜的样子。

“格斯——”

格里菲斯转过身直视他，想说的话却被“砰砰！”的敲门声打断了，门后传来的卡思嘉的声音让他们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我，我先去里间吧。”格里菲斯生平头一次这么慌乱，比在总督的阳台上被卡思嘉撞上还要慌乱——和总督做与和格斯做意义很明显大不相同。他以最快的速度捡起被子——把弄脏的一面向下——盖在床上，遮挡乱糟糟的一眼就能叫人看出不对劲的床面，然后闪进里间的盥洗室，牢牢地锁上门。而格斯扯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假装一切正常地开门。

“老天，你还在！”卡思嘉发出一声惊呼，格斯赶紧使眼色让她小点声——她能理解成早上不该喧哗吵醒习惯多睡一会儿贵族最好，但事实上他想的是别让格里菲斯知道自己打过要走的念头。当自己不准备走的时候，这件事再被格里菲斯知道，不需多想就能预料到一定会引起一些尴尬的麻烦。卡思嘉得到了这个信号，降低了音量。他刚刚太激动了，昨晚她在外面转了很久，一会儿想能不能坦然地送走格斯，一会儿想是不是还是把他留下来的好，一会儿又想这件事被格里菲斯知道了该怎么办。捷度陪着她，他们晃了大半夜，直到天边泛起了白光，黎明即将到来，他们终于确定格斯又改变了主意，又喜又气，回去睡了不太久卡思嘉就再度爬起来，想找格斯谈谈。

“大概就是这样吧，我不走了，就是这样。”格斯低声说，“还有事吗？”

“没有，你来不来一起吃早餐？我们准备叫上格里菲斯，不过很难说他会不会收到国王和公主的邀请......”

“一会儿我去找他！”格斯立刻阻止卡思嘉，格里菲斯的房间里现在空无一人，很难说卡思嘉会不会察觉什么——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心细，而且某些方面的感觉准得怕人。

“好，好吧。”卡思嘉耸耸肩膀，转身准备离开。格斯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她站住了。

“你还有事吗？”

“没......没什么。”卡思嘉轻声说。沉默了几秒钟，她转过头，格斯发现她的眼角有泪光。

“你没走，我——我们都很高兴，格斯，真的很高兴。我们都希望你能留下来。”

格斯不适应这样温情的场面，但并不妨碍他对这话产生了动容。他拍了拍卡思嘉的肩，尽管什么也没说。

卡思嘉走了，格斯把门再次紧紧关上。他心里在做斗争——或者说在预先考虑，等等他该怎么面对格里菲斯，格里菲斯刚刚想对他说什么，又会对他之前的话怎样回应。

不过，他不必在想了，因为格里菲斯走了出来，站在他面前。衣着仍然整洁，神色仍然从容，很难想象衣物包裹下的身体上竟会印满斑驳的、旖旎的、红肿甚至透着青紫的痛意的痕迹。他笑着看格斯，轻轻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收拾一下，好去吃饭。”

“啊？嗯，嗯。”格斯点着头，翻出一件新衣服更换。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忽然轻快了一些。

格里菲斯还是格里菲斯，他也还是他自己。他总能找到一条离开之外的可走的路——大概，不会比斩百人更难罢。